清晨，鸟鸣。
咚咚咚。咚咚咚。
“谁呀？”阿雪支起身，喊道。
躺在里侧的阿黑打了个哈欠，坐了起来，看了看窗外，伸手摸出压在枕下的短刀，跨过阿雪，向门口走去。
“是我——村长——”门外的人应答。
阿黑从窗子缝向外瞄了一眼，问道：“还有呢？”
“啊、呃。都是村子里的人……我们是来搬粮的。”
阿黑把手中的短刀收到衣服后内侧的暗袋中，将门打开。
老者带着另外十二个男人陆陆续续地走入屋内。大家随意地打了招呼，跟着老者走向了地下室。老者一边走，一边对那些男人说着什么。阿黑断断续续地听到些片段。
“……粮食……之后解释……先……再……”
隐隐绰绰，听不太清楚。
阿黑没有跟着下去，转身又走回了卧室。
推门进去，阿雪正在换衣服。
“是村长带人取东西来了吧？”
“嗯。”
“村长看来是想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这些谷物的由来了。呵呵呵，看来是想随便糊弄过去。”阿雪轻轻笑着。
阿黑从身后拿出短刀，放在床边，结果阿雪递过来的衣服，背过身去开始换衣服。
阿雪看着阿黑的后背，她的目光从阿黑纤细的脖颈向下游走，略过微微凸起的脊椎骨和流畅的背部肌肉线条，在那几道狰狞的伤疤上停留了一会儿。
阿黑仿佛感受到了身后的视线，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。
阿雪又噗嗤地笑了，然后便看到阿黑的耳朵又发红了。
“我去准备早餐。”阿雪起身，抚平裙子前面的一些褶皱。
“你去吗？”
“嗯？去哪？啊、肯定去的呀！”阿雪看着刚穿好衣服的阿黑，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，伸手扶正了她的衣领，把松松垮垮的衬衣整齐地塞进裤子。
“不要。”阿黑把塞好的衬衣又拽了出来。
“这样看上去腿短。”
“不管。”
阿雪看着阿黑，无奈地笑了笑，伸手刮了一下阿黑的鼻子，转身去了厨房。
阿黑拿起放在床上的短刀，别在腰间，再用衬衣罩住，向老者那群人走了过去。
那十二个男人陆陆续续扛着粮袋走了出去。老者看到阿黑走了过来，便对他解释道：“这几个都是一起去屠龙的，我让他们先把粮食均等分到每户人家去，然后我们直接就走……啊，还有，这就是那把刀。”老者把身后背着的东西放到了地上，然后吃力地递给阿黑。
阿黑接过这个被裹的严严实实的棍状物体，掂量了一下，然后走到客厅的茶几前放下，一层层打开。
这是一把长约120cm的长刀，单面开刃、厚脊，通体漆黑，贴近刀背一厘米处，镶有一条宽两厘米宽的金丝。刀柄缠有一层厚实的皮革。
阿黑抬手挥舞了几下，对老者说：“适合劈砍，用来杀狮头龙，很合适。但是……”
说着，阿黑猛地把长刀往地上一刺，长刀扎进地面约十厘米，溅起的石屑在脚边滚了几下。老者惊起，连连后退，不禁感慨：“阿黑啊，和你相处十几年了，还是不明白你每天在想什么……”
“不适合突刺。”阿黑左手一用力，将长刀从地上抽起，刀口冲向自己，把刀柄举到老者面前，“而且刀柄缠绕的皮革易燃，若是要杀火龙，还得改改。”
老者双手接过长刀。
“那……怎么改？”
“把皮革切除，刀刃前端五分之一处改成双刃，准备黑棉布，给阿雪。”
“好。我现在就去。”
“还有。”
老者刚准备走，又被阿黑叫住。
“那十二个人，你再问问，恐怕有人要反悔了。”
老者一愣，看了一眼窗外，时间不早，便没多问，点点头，离开了。
阿雪从厨房探出头来，招呼阿黑去吃早饭。阿黑应声过去。
“为什么呀？”阿雪将调羹递给阿黑。
“嗯？”阿黑接过调羹，搅了搅浓稠的米汤，摇起一勺，尝了一口，“不够。”
“少吃点糖。”阿雪戳了戳阿黑的脸，“我是问你，为什么你说有人要反悔了？”
“那些男人，不知道还有这么多粮食。现在，他们肯定觉得，留在村里，活的几率更大。”
“确实，这些够村子再撑半年了……你说，让不让村长去呀？”
“不让。”
“哇，这么干脆？我觉得他肯定要去，不然，他都不知道怎么跟村民解释这些粮食来源……他肯定是想，先每户发下去，跟他们说：‘唉，时间紧迫，我们先去杀死那条火龙，回来再向你们解释。’然后等回来了，就说‘我们村子，起死回生了！以后大家要好好劳作，珍惜粮食’之类的糊弄过去。要是没回来……都不用解释了。哈哈哈。”
“不需要累赘。”
“诶你到时候可千万别这么说，村长这么大年纪，保不准就被你气死了。”
“这是实话。”
“唉又不是什么实话都能往外说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你说，这火龙肉能吃吗？”
“能，但是不好切。它全身都是鳞片，除了头上的肉瘤和肛……”
“打住！打住！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这个。”
阿雪鼓起面颊，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。
阿黑耸了耸肩，喝完了碗里最后一口米汤，拿纸巾擦了擦嘴巴，对阿雪说：“过会儿你把黑棉布用冰晶残片液泡一下。”
“什么黑棉布呀？”
“村长去拿了。”
“好嘛……给我吧，我去洗。我大致收拾了一下东西，你再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拉下的。”
阿雪从阿黑的手中接过碗，收拾好桌面。阿黑点点头，转身回了卧室。
这时，村长将阿黑吩咐的事都处理完，带着村民向阿黑家中走去。
这次，跟在村长身后的，只有三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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